从本章开始听夜色是最好的掩护。
陈焰率领着人民军残部,如同一条沉默的溪流,在天津城外的原野与废墟间穿行。他们避开大道,专走小路,依靠陈焰超乎常人的方向感和侦察能力,有惊无险地甩开了可能存在的追兵。
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,伤口在奔跑中撕裂般疼痛,但没有人抱怨,甚至没有人停下。身后火车站方向的夜空,隐约还能看到火光,那是他们留下的“礼物”被触发了吗?没人知道,也没人回头。
目标只有一个——东方,大沽口!
黎明时分,疲惫不堪的队伍终于抵达了海河入海口附近。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,远处,巍峨的大沽口炮台如同沉默的巨兽,匍匐在晨曦微光之中。然而,炮台之上,悬挂的却并非大清龙旗,而是一面俄国的三色旗!
“妈的,老毛子动作真快!”赵铁柱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,脸色更加难看。他们千辛万苦突围出来,目的地却被敌人抢先占据。
陈焰举起望远镜,仔细观察。炮台看起来守卫并不严密,只有零星的俄军士兵在活动,大部分防御设施似乎都朝向海域,对于来自陆地方向的威胁缺乏警惕。这也正常,在联军看来,清军主力已被击溃,后方理应安全。
“大师兄,怎么办?强攻吗?”柱子低声问道,语气有些发虚。他们现在人困马乏,弹药稀缺,强攻坚固炮台无异于自杀。
“强攻是下策。”陈焰放下望远镜,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,“看清楚,守卫不多,而且很松懈。他们占了炮台,心思都在防备海上和搜刮财物上。”
他迅速做出决断:
“铁柱,你带伤员和体力不支的兄弟,在那边的小树林里隐蔽休息,保持警戒。”
“柱子,李狗剩,王老蔫,挑十个还能打的,跟我走!”
“我们化妆混进去!”
“化妆?”众人一愣。
陈焰指了指不远处散落的几具清军溃兵尸体,以及更远处一些惊慌失措、在废墟中翻找食物的难民。“换上清军的号褂,或者扮成难民!炮台刚易主,管理必然混乱,这就是我们的机会!”
很快,陈焰、柱子等十三人,换上了破旧的清军号褂,脸上涂抹着泥灰,将仅有的武器(步枪大多留下,只带了驳壳枪和匕首)巧妙隐藏起来,扮作一股失魂落魄的溃兵,踉踉跄跄地朝着炮台走去。
果然,炮台入口处的俄军哨兵看到他们,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,嘴里咕噜着驱赶的话,并未严格盘查。在他们看来,这些丢盔弃甲的清兵毫无威胁。
陈焰等人低着头,混入了炮台内部。一进去,就看到一片狼藉。原本清军的营房被翻得底朝天,各种杂物丢弃得到处都是,几个俄军士兵正围在一起,喝酒吃肉,大声谈笑,旁边还堆着一些抢来的箱笼。
陈焰使了个眼色,众人立刻按照事先商定的计划,两人一组,如同水滴融入大海,悄无声息地散开,各自寻找关键目标——弹药库、指挥部、以及控制炮台入口的岗哨。
陈焰则带着柱子,径直朝着炮台的核心——指挥所摸去。
指挥所设在原来的清军守备府衙内,门口只有一个懒洋洋的哨兵。陈焰假装体力不支,靠在墙边喘息,柱子则低着头快步走过。
就在与哨兵擦肩而过的瞬间,柱子猛地暴起,一手捂住哨兵的嘴,另一手中的匕首精准地划过他的喉咙!动作干净利落,几乎没有发出声音。
陈焰迅速上前,和柱子一起将尸体拖到角落。两人闪身进入指挥所。
里面,一个俄军上尉正背对着门口,俯身看着桌上的一张海图,旁边还放着一瓶伏特加。
听到脚步声,上尉不耐烦地回头:“谁让你们进……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
因为他看到的不再是畏畏缩缩的清国溃兵,而是一双冰冷如刀的眼睛,以及一把对准他眉心的、闪着幽蓝光泽的毛瑟C96手枪。
“你……”上尉瞳孔骤缩,下意识要去摸腰间的枪套。
砰!
一声轻微的点射(陈焰提前用布条包裹了枪口),子弹精准地钻入了上尉的额头。他脸上的惊愕凝固,晃了晃,栽倒在地。
几乎在同时,炮台各处都响起了短暂而激烈的搏斗声和零星的枪声!
“敌袭(俄语)!”
“有敌人混进来了!”
剩余的俄军士兵终于反应过来,惊慌失措地大喊,但为时已晚!
李狗剩和王老蔫带人控制了弹药库,赵铁柱安排在外围的战士也趁机发起了佯攻,吸引了部分注意力。
陈焰和柱子冲出指挥所,柱子捡起地上俄军上尉的步枪,对着天空砰!砰!砰!连开三枪!
这是约定的信号!
“人民军!占领炮台!跪地不杀!”陈焰运足中气,用刚学会的几句俄语和汉语混合着大吼!
分散在各处的人民军战士也齐声呐喊:“跪地不杀!”
失去了指挥官,又遭到内部突袭和外部骚扰,本就人数不多且军纪涣散的俄军彻底陷入了混乱。大部分士兵在看到同袍尸体和如神兵天降的人民军后,很识时务地选择了举手投降。少数负隅顽抗的,也被迅速解决。
战斗在二十分钟内结束。
当赵铁柱带着主力部队进入炮台时,看到的是飘扬在指挥所顶楼的、那面熟悉的染血龙旗,以及被集中看管起来的三十多名垂头丧气的俄军俘虏。
“我们……我们真的拿下了大沽口炮台?!”赵铁柱看着周围林立的巨炮和坚固的工事,犹在梦中。
“这只是开始。”陈焰走到一门巨大的克虏伯海岸炮旁,抚摸着冰冷的炮身,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。
这炮台,这巨炮,代表着这个时代工业力量的结晶!虽然有些已被破坏,基础还在!
“清点缴获!统计所有能用的火炮、器械、工具!搜集一切图纸、文件!”
“狗剩,老蔫!你们的任务来了!检查炮台的维修作坊,看看有哪些机器能用!我们要在这里,建立起我们自己的第一个兵工厂!”
陈焰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。
【叮!成功夺取战略要地“大沽口炮台”,获得完整防御工事及部分工业基础,显著改变区域局势,提振民族信心。获得国运点:500点!】
【当前国运点:133+500=633点!】
海量的国运点入账!陈焰心中大定!
他立刻投入工作,指挥若定:
“铁柱,带人修复防御工事,重点防御陆地方向,设置警戒哨!”
“柱子,整编俘虏,愿意加入我们的,经过审查可以留下,顽固分子,暂时看管!”
“搜集所有粮食、被服、药品!”
整个大沽口炮台,如同一个上紧了发条的机器,开始高速运转起来。疲惫和伤痛被暂时抛在脑后,一种开创新基业的激情在每个人心中燃烧。
李狗剩和王老蔫一头扎进了炮台附设的维修厂,那里有简易的车床、钻床、锻炉!虽然老旧,但却是真正的工业母机!结合陈焰灌输的知识和系统兑换的【初级火药提纯与手榴弹改装技术】,他们终于有了将理论付诸实践的舞台!
几天后,当第一炉由人民军自己提纯的高质量火药出炉,当第一枚利用炮台车间设备、完全自产的“大沽一式”手榴弹被成功制造出来时,整个炮台都沸腾了!
这意味着,他们终于摆脱了单纯依赖缴获和系统兑换的窘境,迈出了自主生产的第一步!
陈焰站在炮台最高处,望着前方波涛汹涌的大海,以及身后初具雏形的简陋工坊,心潮澎湃。
大沽口,将不再是终点,而是起点!
是人民军真正崛起,也是华夏工业火种,开始燎原的起点!
“报告大师兄!我们在清理文件时,发现了一些东西……”一个战士匆匆跑来,递上几份文件。
陈焰接过一看,眼神骤然锐利起来。那是几份联军之间的通信副本,上面提到了一个词——“联合清剿”。
看来,他们在大沽口站稳脚跟的消息,已经传出去了。
风暴,并未远离。
但这一次,人民军有了自己的堡垒,和自己的……拳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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