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本章开始听风卷着焦灰掠过铁网,那片烧焦的树叶早已不见踪影。柳如烟的手还贴在通道内壁,地面震动变得稀疏,但她的耳朵没离开墙面。三秒后,她睁开眼:“他们开始重组队形了。”
林凡站在主控室终端前,盯着战术屏上缓慢移动的热源点。敌方残部退至雷区外缘,呈扇形散开,两处高点仍有火力单元滞留。他没有说话,手指划过能源储备条——最后一格电量仍在闪烁。
“还能撑多久?”苏小婉问,指尖悬在指挥键上方。
“够一次全面启动。”林凡收回手,“声波诱饵程序加载完毕,十秒后自动播放。”
苏小婉点头,迅速调出作战单位状态。突击组六人尚可行动,掩护组携带燃烧弹已就位,支援组正搬运急救舱准备前移。她将三组编入协同模式,设定推进节奏为每三十秒跃进十五米。
“安初夏。”林凡转头,“临时救护站设在C区凹地,距离前线不少于四十米。”
“明白。”她已经背起医疗包,检查凝胶剂量和止血带数量。刚要出门,又停下,从箱底抽出一支备用镇定剂装进外袋。
柳如烟这时低声开口:“敌方指挥兵换位了,现在在西北角那辆翻倒的货车上。视野覆盖整个东林带。”
苏小婉立刻在战术图上标红该点。“狙击手准备压制,目标头盔,不许击杀。”
“收到。”通讯器传来回应。
林凡按下按钮,声波系统启动。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夹杂着模糊的战术指令:“左翼包抄完成,等待开火许可!”音效循环播放,配合预设热源投影,在废弃厂区方向制造出主力集结的假象。
敌方阵型明显迟疑。两名持盾队员向中间靠拢,爆破手停止拆除地雷的动作。
“就是现在。”苏小婉下令。
突击组从林带两侧同时推进,采用Z字路线规避视野盲区。无人机升空,投下两枚闪光弹,强光瞬间笼罩敌方掩体。趁对方短暂失能,掩护组掷出燃烧弹,火焰腾起,封锁了三条可能的撤退路径。
“B区狙击手,开火!”苏小婉声音沉稳。
枪响,子弹精准擦过敌方指挥兵头盔边缘,金属碎屑飞溅。那人猛地低头,无线电通话中断,周围队员慌乱四顾。
“通讯断了。”柳如烟闭眼感知地面震动,“他们在重新接线,节奏乱了。”
林凡立即抓住机会,调取备用频段接入前线频道:“各组保持间距,继续压进。目标:清除所有滞留火力点,不得放走一人。”
突击组加快速度,逼近第一处废弃车辆掩体。车内敌人试图还击,但被掩护组交叉火力压制。一名队员趁机投掷震爆弹,车内人耳鸣目眩,被迫弃车撤离。
“发现爆破装置!”前方传来报告,“藏在第二辆车底盘下,定时器已启动。”
苏小婉迅速查看时间——还有四分十七秒。
“通知最近小组绕行,不要触碰引线。”她转向林凡,“需要远程干扰?”
林凡摇头:“能量不够支撑电子干扰。让他们标记位置,等我们过去手动拆除。”
安初夏此时已抵达C区凹地,迅速架设便携式急救舱。刚固定好支架,通讯器响起:“右翼队员中弹,小腿贯穿伤,正在后撤!”
“坐标发我。”她抓起止血钳和凝胶喷雾,迎着火力覆盖死角向前跑了十米。
伤员趴在地上,裤管撕裂,鲜血顺着泥土渗开。安初夏跪地检查伤口,迅速注入凝血剂,再用加压绷带缠紧。“还能走吗?”
“能。”那人咬牙撑起身体。
“扶着我肩膀。”她半拖半扶将其带回急救舱,途中一枚流弹擦过头顶,在沙地上炸出浅坑。她脚步没停,直到把人安置进舱内。
“下一个。”她打开新一包敷料。
柳如烟始终守在通道口,耳朵紧贴地面。她忽然察觉到一组新的震动——来自东南侧,节奏急促而不规则。
“有小股队伍想从侧面包抄。”她立刻上报,“四人左右,轻装,没带重武器。”
苏小婉调出地图,发现他们正朝急救站方向移动。“掩护组分两人拦截,别让他们靠近安初夏。”
命令传达后不到一分钟,交火声在东南角响起。两名敌方人员被逼退,剩下两人转身逃跑。
“清除威胁。”苏小婉关闭通讯。
林凡这时注意到敌方主阵地方向出现异常——几辆残骸后的热源正在收缩,人员集中迹象明显。
“他们在集结最后力量。”他说。
苏小婉皱眉:“要么准备突围,要么……想拼死一搏。”
“不管哪种,都不能让他们走出五公里警戒线。”林凡走向电源控制台,深吸一口气,按下了应急开关。
B区高功率音响系统短暂重启,低沉的履带碾压声与引擎轰鸣从多个方向响起,模拟装甲车队逼近的音效铺满战场。与此同时,主控室外的探照灯全部点亮,光束交错扫射,营造出大规模部队入场的压迫感。
敌方阵型彻底动摇。有人扔下武器转身就跑,更多人跟随撤离。指挥兵试图喊话组织,但无人响应。
“他们溃了。”柳如烟睁开眼。
“追击!”苏小婉挥手下令。
全体可战人员发起冲锋。旗帜在风中展开,呐喊声震彻废墟。突击组沿林带高速推进,掩护组点燃剩余燃烧弹,火墙蔓延,切断所有迂回路线。
林凡站在高台上,目光锁定撤退路线。他通过对讲机下达指令:“象征性追击,重点监控三点钟和九点钟方向,防诈退设伏。”
队伍推进至酒店边界,敌方残部已退出三公里。一名狙击手回报:“目标全员越过警戒线,未见埋伏迹象。”
苏小婉走到战术终端前,关闭战斗模式系统。屏幕暗下的瞬间,她肩头微微一颤,却没有坐下。
安初夏正在为最后一名轻伤员更换绷带。那人手臂被弹片划伤,血迹浸透旧纱布。她动作利落,剪开布条,消毒,重新包扎。额发被汗水黏住,她抬手拨了一下,继续打结。
“疼吗?”她问。
“还好。”那人摇头。
“回去再打一针抗炎剂。”她说完,收起工具箱。
柳如烟靠坐在通道入口墙边,终于摘下破损的感应装置。外壳发烫,线路裸露。她放在地上,轻轻呼出一口气。然后再次贴耳于地,听远方动静。
长风穿过断裂的铁网,带着硝烟与尘土的气息。
林凡站在外围警戒线高台,手中握着通讯器。他望着远处扬起的烟尘,确认敌军确已远离。
“收队。”他下令。
队员们陆续回撤,有人搀扶伤员,有人清点装备。突击组走在最后,枪口仍朝外警戒。
苏小婉拿起终端,准备上传最终战报。数据尚未发送,她忽然抬头看向东侧林带。
那里有一道新鲜的车辙印,从掩体旁斜穿而出,直指边界。
她没说话,只是把终端递给了身旁的队员。
安初夏合上急救箱盖子,拎起背带。她回头看了一眼球形监控摄像头,镜头表面蒙着一层灰,映出她模糊的身影。
柳如烟仍坐在原地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信号发射器。确认它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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