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金手指总想弄死我 第一章 夜班惊魂与要命的白月光

知道在殡仪馆上夜班是种什么体验吗？

陈默可太知道了。

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这地方晚上比白天“热闹”多了。

不是那种人声鼎沸的热闹，是那种……你懂的，自带阴风BGM，总觉得角落里有人在看你，但一扭头只有一排排冰冷的铁柜子，上面写着“暂存”俩字。

陈默，二十三岁，男，职业是遗体接送员，偶尔兼职守夜。

用他哥们儿的话说，你小子这工作，妥妥的社交隔离神器，哪个姑娘敢跟你谈恋爱？生怕半夜醒来发现你在研究她的睡姿像不像标准仰卧？

去你的。

陈默通常就这么回一句，然后继续低头扒拉他的盒饭。

他习惯了。

这工作工资不高，事儿不少，还晦气。

但没办法，他没学历，没背景，家里还有个药罐子老妈，能挣到这份相对稳定的钱，已经算不错了。

至少，比在工地搬砖强点，至少不用风吹日晒……虽然这里头也挺“凉快”的。

今天又是他值夜班。

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，砸在殡仪馆老旧的窗玻璃上，啪嗒啪嗒的，听得人心里头发毛。

值班室里就他一个人，一盏节能灯惨白惨白地照着，电脑屏幕还泛着蓝光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混着若有若无……嗯，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。

他刚接回来一具遗体，是个老太太，走得挺安详。

家属哭得撕心裂肺，他只能在旁边默默站着，等他们情绪稍微平复，再流程化地办好手续。

干这行久了，心容易变硬，也容易变软。

说变硬，是因为见惯了生死，眼泪好像都贬值了。

说变软，是偶尔看到那些真切的悲痛，心里某个角落还是会酸一下。

比如今天那个抓着老太太手不肯放的小姑娘，也就五六岁吧，喊着奶奶醒醒，那声音……啧。

陈默甩甩头，想把那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。

他拿起桌上的凉白开灌了一大口，冰得他一个激灵。

看了眼墙上的钟，快凌晨一点了。

困意袭来，但他不敢睡。

不是怕鬼，主要是怕领导查岗，或者突然有紧急接送任务。

这破地方，信号还时好时坏，万一没接到电话，扣钱算谁的？

他强打着精神，刷着手机。

屏幕上那些搞笑的短视频，此刻看起来有点索然无味。

就在他眼皮子开始打架的时候，脖子后面突然吹过一丝凉气。

不是那种窗户缝里溜进来的风，是那种……直往你骨头缝里钻的阴冷。

陈默一个激灵，瞬间清醒了大半。

他猛地回头。

身后空荡荡的，只有一排文件柜，和那扇通往遗体暂存间的门。

门关得好好的。

“自己吓自己……”他嘟囔了一句，揉了揉发凉的后颈。

可能是今天太累了。

他决定趴桌子上眯一会儿，就十分钟。

……

这一闭眼，就出事了。

他感觉自己没睡多久，就陷入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梦境。

周围不是值班室，而是一片望不到边的荒地，雾气弥漫，脚下是泥泞湿滑的土路。

天空是暗红色的，像凝固的血。

远处，好像立着什么东西。

他眯着眼仔细看……操！是一座座歪歪扭扭的荒坟！

有些坟包还裂着口子，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窟窿。

冷，刺骨的冷，比冬天洗冷水澡还带劲。

他想跑，可脚像灌了铅，根本挪不动。

就在这时，一阵让人牙酸的“咔嚓”声从前面传来。

他循声望去，魂儿差点没飞出去！

不远处，一座看起来最古老、最大的坟茔，从中间裂开了！

泥土碎石滚落，一口巨大的、布满诡异花纹的石棺，缓缓从裂缝中升了起来。

棺盖，正在一点一点地挪开。

陈默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。

他想喊，喉咙里却像塞了团棉花，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他眼睁睁看着，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，但指节修长分明的手，搭在了棺椁边缘。

紧接着，一个身影，缓缓从棺材里坐了起来。

那是个女人。

穿着一身他从来没见过的古老服饰，黑发长得离谱，像瀑布一样铺散下来，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。

但露出来的那部分下巴和嘴唇，线条完美得不像真人。

可陈默没心思欣赏这啥完美不完美的。

因为他感觉到一股子彻骨的寒意，还有一股子……浓得化不开的怨气，像实质一样压过来，让他喘不过气。

那女人，或者说女鬼，抬起头。

黑发向两边滑落，露出一张绝美却冰冷到极点的脸。

皮肤白得像雪，嘴唇却红得滴血。

最吓人的是那双眼睛。

漆黑，深邃，里面没有一点光，只有无尽的死寂和……杀意。

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陈默，眼神像冰锥子，扎得他浑身生疼。

“找……到……你……了……”

她的声音空灵，却带着一种千年寒冰般的冷冽，每个字都砸在陈默的心尖上。

陈默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找我？找我干嘛？我都不认识你啊大姐！我就是一个运尸体的，没得罪过您这号千年老……老前辈吧？

没等他反应过来，那女鬼，呃，姑且叫她女鬼吧，轻轻一飘，就离开了石棺，悬浮在离地一尺的空中，朝着他过来了！

速度不快，但带来的压迫感简直要命。

“等……等等！你是不是找错人了？”陈默终于能挤出点声音，带着哭腔，“我叫陈默，平凡的默，昨天刚过完二十三岁生日，这辈子连只鸡都没杀过……”

那女鬼根本不理他，猩红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弧度，像是在嘲笑。

她抬起那只苍白的手，五指成爪，指尖陡然冒出黑色的、像是雾气一样的东西，直奔陈默的脖子而来！

完了！

陈默心里哀嚎一声。

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！上班累死累活，挣那点窝囊费，临了还要在梦里被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古董女鬼掐死？

这死法也太憋屈了！明天早上同事发现我，会不会以为我是猝死的？工伤能算不？

死亡的恐惧攫住了他。

那黑色的怨气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，冰寒刺骨，还有一种被腐蚀的剧痛。

他甚至能闻到一股腐朽的气息。

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要嗝屁着凉的时候——

嗡！

一声轻微的震鸣，好像来自他身体内部。

紧接着，他心口位置，突然爆发出一点微弱但坚韧的金光！

那金光形成一个非常复杂的符文印记，一闪而逝。

“啊——！”

那女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烫了一下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，猛地收回了手，周身黑气翻滚，看向陈默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……更加疯狂的恨意！

“契……约？怎么可能！”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。

陈默自己也懵了。

啥玩意儿？契约？我啥时候跟她签合同了？我自己咋不知道？

还没等他想明白，那女鬼再次扑了上来，这次是全力爆发，整个空间的怨气都像是沸腾了，无数黑红色的雾气化作利刃，朝着陈默绞杀过来！

“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，都得死！”

看样子那金光也就能挡一下，这女鬼是铁了心要弄死他！

陈默绝望地闭上眼睛。

完了，这下真完了。

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到来。

反而是在那些怨气利刃即将把他撕碎的刹那，他心口那道微弱的金光再次亮起，这次更清晰些。

同时，他清晰地“听到”了一个冰冷的的声音，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：

【生命共生契约，强制绑定。】

【同生共死，伤害同步。】

【绑定者：陈默（现世），月瑶（古魂）。】

啥？？？

陈默眼睛瞪得像铜铃。

同生共死？伤害同步？

意思是……我死她也死？她伤我也伤？

卧槽！还有这种好事？！不对，这算好事吗？！

就在这信息涌入他脑海的瞬间，那些汹涌而来的怨气利刃，在碰到他身体的前一秒，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壁垒，猛地停顿，然后……

噗！

仿佛什么东西被戳破的声音。

陈默看到，对面那个叫月瑶的女鬼，身体猛地一颤，白皙的脖颈上，凭空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！

虽然很浅，但确实存在！

她……她受伤了？

因为我脑海里的那个什么契约？

月瑶难以置信地摸向自己的脖子，感受到那微湿的触感，她的眼神从疯狂的杀意，变成了极致的错愕，随即是滔天的怒火和……一丝憋屈？

她死死地瞪着陈默，那眼神，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。

但她没再动手。

显然，那个见鬼的“伤害同步”契约生效了。

陈默劫后余生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虽然是在梦里，但他感觉比跑完一千米还累。

他看着月瑶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
这算啥？强制绑定了个要杀我的老祖宗？还是买一送一，同归于尽套餐？

“那个……月，月瑶是吧？”他试探着开口，声音还有点抖，“你看，这……这纯属意外哈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！要不，咱们商量商量，和解行不？我帮你找找解除契约的办法？”

月瑶只是用那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他，一言不发，周身寒气更重了。

陈默被她看得心里发毛。

得，看来这梁子是结下了，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。

……

“叮铃铃——！！！”

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，把陈默从那个恐怖的梦境里猛地拽了出来。

他一个鲤鱼打挺……没挺起来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。

心脏咚咚咚跳得像擂鼓，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，额头上也全是汗珠。

他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。

惨白的节能灯，泛蓝的电脑屏幕，熟悉的文件柜，窗外依旧啪嗒啪嗒的小雨……

还是在值班室。

刚才……是梦？

可那感觉也太真实了！脖子好像现在还残留着被掐的冰冷触感，还有那个女鬼月瑶的眼神……
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。

光滑的，没事。

又低头看了看心口。

衣服穿得好好的，也没什么金光符文。

果然是梦吗？

他长长松了口气，感觉浑身虚脱了一样。

看来真是工作压力太大了，都出现幻觉了。

电话还在响个不停，催命似的。

陈默擦了把冷汗，伸手拿起听筒：“喂，市殡仪馆值班室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自己挽起袖子的左手手腕。

就这一眼，他整个人僵住了，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手腕上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多了一道印记。

那不是纹身，也不是伤疤。

那是一个很诡异，散发着微不可查淡金色的……刻度。

像是什么古老仪器上的标识，仔细看，那刻度好像还在缓慢地……往下消失？

就像沙漏里的沙子，在一点点流逝。

与此同时，一个冰冷又熟悉的空灵声音，带着不甘和怨毒，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：

“哼！蝼蚁，好好珍惜你偷来的时间吧……这‘生命刻度’，就是你最后的倒计时！”

是月瑶的声音！

不是梦！

那个契约是真的！同生共死是真的！

这个正在消失的刻度……是他的生命倒计时？！

陈默拿着电话听筒，僵在原地，如坠冰窟。

电话那头，传来一个焦急的男声：“喂？喂！殡仪馆吗？我这里是城东派出所，刚发生一起命案，需要你们立刻派车过来接收遗体！地址是……”

陈默已经完全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了。

他的世界里，只剩下手腕上那个正在一点点变短的“生命倒计时”，还有脑海里回荡着的，月瑶那冰冷刺骨的声音。

完了。

这班……真是上得要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