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门破晓 第一百零二章 冰河绝路

“放箭！射死彼等。”北侧方向有人大声下令。

顿‘嗖嗖嗖’声大作。数十支弓箭激射而至，正往北清除地刺泽匪被射中数人，顿惨呼倒地。

一支箭嗖一声飞至焦霸脚边落下，在地面弹起。焦霸亦清那只是一支竹削成箭支，杀伤力实不大，是民间土弓箭用箭支。然，彼一样可伤人杀人。

二寨主水耗子差点被一支竹箭射中，吓大骂起。

“撤回来，撤回来。”焦霸忙大声下令，其不想己手下成活靶子。

泽匪们纷退回，彼只能退回城门洞前街道上，除此无去处。

且东边人群亦始朝此放箭，南边土弓箭亦始射击。虽土弓箭射程并不远，并不能射中泽匪，然此显是告焦霸等，无论彼从何方向强突，皆会有大量弓箭人手招呼彼。

四周人群大声喊叫，火把晃动着，呱噪着，咒骂。

“杀彼等，此害人狗贼皆该死。”

“宰此帮天杀祸害。”

“此帮该千刀万剐败类，皆该下地狱。”

“为祸害在彼手里乡邻报仇。”

喊杀声控诉声如山呼海啸般响，百姓们嚷着，跺脚远朝无头苍蝇挥拳，啐骂不休。多少年被此帮泽匪欺凌盘剥，家中亲人被彼杀凌辱仇恨，今日尽发泄出。叫骂声响彻黑夜，传遍全城。

焦霸心有些慌，此刻其有一种四面楚歌之感。目下被困此，似上天无路，入地无门。手下数十人被弓箭尖刺所伤无法行动，现只余百余人。若强往城里突话，怕绝落不了好。地上尖刺，对面彼人是无法逾越。现唯想法紧撤离，逃出目下境地，回头再来报复此人，狠狠折磨彼，以消今日恨。

然，该如何脱困？焦霸没主意。

“大寨主，我恐还是得自城门冲出方成。城门处彼人反最少，咱一鼓作气将城门洞口那木栅栏移开，便能冲出城去。届时便什不怕。拼着死伤些兄弟，亦要此干。否我怕是要死此。”水耗子凑上沉声道。

焦霸微颔首，其知此是唯一可行法。城门上方虽有敌人往下砸物，亦有些弓箭阻碍。然较目下局面，反是最易突处。移走栅栏冲出城去便可。死伤些人手亦是值，总比困死此好。

“好，传令，不计代价冲出城门。”焦霸沉道。

水耗子颔首，朝惊惶众泽匪吼：“皆听，一起冲，移走门洞木栅栏，我便可出城。否皆死此。此时，越是怕死，越是会死。冲啊，跟老子冲啊。”

关键时，水耗子倒不怂，瘦小身蹦起，转首便往城门口冲去。众泽匪亦知目下局面险恶，不拼命不成，皆嗷嗷嚷着朝城门洞冲回。

城头上弓箭乱射下，数名泽匪惨呼倒地，高呼救。然无人睬彼。后人踩彼身冲过去，此刻根本不可能去救彼，反嫌彼挡路，碍事。

数十人冲至城门洞口，城头上石块木再砸下，泽匪们被砸七荤八素，然犹有数十人冲至木栅栏旁，用力推堵洞口木栅栏。

此木栅栏本是用粗大绳固定在城门洞上方。另一侧用绳掀吊城门上方城垛上。赵斌等是算好高度角度。当泽匪冲进后，将栓城垛上绳砍断，那木栅栏便像一本书书页般轰然翻转下，借另一侧固定点悬城门洞口。达封堵城门洞目的。

故欲移走是不可能。要么割断上方悬绳，要么便将木栅栏彻砍开损坏。此二法显在此刻是无法实行。

然聪**匪们找到第三法，彼速便发此木栅栏是可掀开，于是合力将木栅栏掀开一条缝隙，用下边尸杂物卡住。此便可让人自下方空隙钻进城门洞去。

不得不说，此封堵城门洞设计是很有问题。若非泽匪前突遭伏击而心慌，此破绽早被彼发，亦早能退出城去。

不到盏茶时，在付三十余人死伤代价后，焦霸等成功尽钻进城门洞里。虽只余六十余人，然焦霸心是庆幸。此总比全军覆没此好多。

好消息接踵至，泽匪们速发，外侧城门洞开着，对方并未闭城门。城外寒风正迎面灌进，能观城外皑皑雪覆野地，生路就在前方。

然，坏消息是，外吊桥似拉起。彼不敢下关城门，只能通过拉起吊桥阻断退路。

然此手段或在别季节有效，在目下寒冬腊月，根本无任何作用。因护城河是结冰，只八九丈宽护城河上冰层厚度足让人直接穿行。

泽匪们冲出门洞，毫不犹豫冲下护城河，踏上雪覆冰面。冰面结实很，踩上如履平地。城头上弓箭已调转至外侧始乱射，有人被射中扑倒雪地上，此令泽匪更不敢放慢速度，只闷首撒丫往对岸飞奔去，一刻不敢多停。

焦霸出城后被十余人簇拥着下护城河面朝对岸飞奔。八九丈距离不过四十步左右，只需片刻便可爬上对岸。数息时，焦霸等已奔出二十余步，至护城河中心位置。

就在此刻，变故发。焦霸飞奔双脚感踩进棉絮堆般，无着力处。雪地下边本应是结实冰层，然现双脚却一直往下陷进，直至冰冷感蔓延至脑中，焦霸方意识发何。

“不好！娘。”焦霸骂声中，身周薄雪纷陷落。露一张多宽黑魆魆河水。

噗通一声响，焦霸整个人摔入冰冷河水中。

惊惶际，其双手乱抓乱挠，抓住许多根埋雪地中间细小竹条乱草。那一瞬，焦霸脑里突清醒无比，瞬明一切皆是怎回事。

此细长竹条正是用来撑上覆薄雪框架。此是一陷阱。有人将护城河中间冰层凿开，在冰面间搭上竹条乱草，然后将浮雪洒上伪装起。实下边根本无冰层，而是冰冷刺骨河水。

焦霸亦瞬明过来。为何那木栅栏是可掀开，此手段太低级。那是因，对方本没打算把彼关城里。为何城门未关？彼本可偷偷关城门，那可无难度。为何吊桥拉起？此所有一切，皆只是彼望给己此人一条逃走退路，一条按彼想法逃走路线罢。

自护城河上逃走，然后掉进河面上陷阱里。

此一切皆是一连串诡计，自己接孙屠子消息那一刻，己便己将首伸进此圈套。不久前己预感是对，总感有什不对劲。然终究未能明过来。最终还是一步步按彼设想走到此步。

河水冰冷刺骨，焦霸全身湿透，冻心皆差点停。此刻无暇多想，必须赶快上岸。其知冬掉到冰水会是何结果，即己水性好，那亦撑不了多久。

其能闻周匝到处是惊惶叫喊声，落水扑腾声，变调凄厉呼救声。焦霸不用观亦知，不仅是己落水，手下兄弟亦大部分落水。在此情下，谁皆急着往对岸跑，怎会注意脚下危险。

然焦霸自已自顾不暇，哪有心思去管此人。

焦霸咬牙水中扑腾着朝对岸游去。寒冷贯穿全身，其手脚僵硬无比，身上棉衣吸饱水像背大石般沉重，毒蟒皮甲勒其喘不过气。身像秤砣般往下坠，其快坚持不住。

就在此刻，其观身旁一阵水花飞溅，一人以极速自身边游过去，动飞快。

“老二，救我。”焦霸认出那是二寨主水耗子，其嘶哑叫。

二寨主水耗子水性极佳，是水寨中公认第一。且大冬其亦敢下水游泳，半时辰不在话下。其亦落水，然似未受太大影响，如一条飞鱼般朝前面速游去。

“老二，救我。”焦霸大声叫。

水耗子转首来，观焦霸一眼，又回首观城门口。那里火光耀眼，城中敌人已涌出城门始追击。水耗子一言不发，转首挥臂速往前游去。

“老二，老二。狗杂种，没义气。老子要宰你。狗娘养。”焦霸喘息着大声骂，水耗子就当未闻般，速与焦霸拉开丈许距离，飞快靠近对面冰层。

“尔不得好死咕噜咕噜。”焦霸大骂一声，口进冰水，将其余咒骂灌进肚。

焦霸忙奋力冒首出，拼全力往前游去，双目带怒死盯前面水耗子。然后，其观令其魂飞魄散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