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本章开始听三日后晨光漫雪岭,萧瑶攥帕立营帐后,指节发白。望三步外青布军帐——李不归昨夜被抬入时,唇角挂血渍,如败落红梅。
“萧姑娘!”小卒捧药碗绕来,“雨先生让趁热喝醒神汤。”
她猛转身,帕子拍石桌:“不喝!”声音凉过雪水。小卒缩颈跑远,她低头盯掌心——狼纹仍烫,似红炭烙肤。昨夜又梦沙地,沙粒流指尖,李不归影子探肩后,两人同按沙盘,沙丘自堆八阵图。醒来枕边落半把沙,晨光里泛金。
“萧姑娘!”雨僧老滴破锣嗓响起。糟老头蹲溪边,捏草叶晃脑袋:“过来!”
萧瑶咬牙上前,见他舔泼在石上的药汁,皱眉:“莲救心脉,毒根钻识海。你那小疯子再推演——”
“怎样?”
“轻则疯癫,重则魂散。”雨僧扔草叶入溪,“他寒毒未清,你毒根未拔,俩泥菩萨想撑船过河?”
萧瑶指甲掐掌心,望李不归营帐,闻里面响动——旧部老张嗓门:“统制!刚从鬼门关爬回,这沙盘......”
“老张。”李不归声音轻如浸雪琴弦,“见过大雪封山前的狼群吗?它们不等太阳化冰找活路。”
帐帘掀,他扶案踉跄出,脸色白如新雪,眼底烧火。萧瑶看他指节泛青抠沙盘,沙粒簌簌落,突然冲过去拍药粉在案:“闭嘴!”
众人愣住。李不归抬头,睫毛凝冷汗:“萧姑娘这是......”
“再动脑子,我毒死你。”摔药粉袋哗啦响,手却抖得药粉撒半桌,“雨僧说你再推演就......”
“就魂散?”李不归笑咳,“萧姑娘怕我死?”
“谁怕你死!”扭头盯雪山,耳尖红得滴血,“我只是......不想欠疯子。”
帐外风骤大,卷半袋药粉扑她脸。李不归看她手忙脚乱擦脸,笑压不住,咳得弯腰。老张急搓手:“统制快歇着!”
“无妨。”抹嘴角,目光落回沙盘,“我脑子里的仗,还没打完。”
当夜,李不归营帐亮孤灯。脱外袍伏案,冷水泼半盆,发梢滴水冲垮沙盘山川。识海剧痛,攥太阳穴,见沙盘河流扭成蛇,山峰倒插刺天。
“疯子。”
抬头见萧瑶抱陶壶站帐口,月光漏身后,影子投沙盘,补上塌陷河谷。她走来,陶壶飘艾草香:“喝。”
“这是......”
“醒神汤。”别过脸,“雨僧说你寒毒发作时喝管用。”
李不归接陶壶,触她手背——凉得惊人。刚要开口,识海抽痛发黑。恍惚间,两只手覆他手背,带体温的狼纹隔布烙腕。耳后淡红隐纹骤烫,似线绷直,连两人识海。
沙盘轰地分裂,左是皇陵地形图,右是萧瑶梦里沙地推演,沙粒自动凑中间。七道机关明灭,陷马坑偏三尺,火油槽左移五步...
“原来你梦里的沙丘,是这意思。”李不归声音似从远方来。
“你......你看得见?”萧瑶呼吸扫他耳尖,“我以为只是梦......”
“不是梦。”两人意识如河汇海,“是共感。”
最后一道机关破解法成型,两人同时栽倒。李不归压沙盘,萧瑶摔进他怀,额角抵锁骨。帐外药罐掉地哐当响,雨僧爬来舔两人耳垂,惊蹦:“共享了命脉?!”
“命脉?”萧瑶撑肩坐起,见李不归闭眼带笑。
“气脉连上了。”雨僧拍腿跺脚,“以后他疼你也疼,他死你也......”
“老东西闭嘴!”
帐帘卷,影婆拄藤杖立月光里,白发毒藤蔫垂。攥枯莲,莲瓣凝血珠:“守莲二十年,不信人性能感化草木......”看萧瑶,“你怀里照影莲醒了。你父亲当年若如此......或许不必死。”
“我父亲?”萧瑶手抖,“你认识我父亲?”
影婆转身走,藤杖敲雪笃笃响:“寒心潭不渡人,但人心......能渡。”
李不归昏迷前闻萧瑶声音,如雪落心口:“为什么是我?”
动手指碰她发间银饰:“因为你看得见我藏起来的路......”
次日清晨,贺无衣带骑兵冲回营地,见空帐。沙盘落“双心图谱”,七道机关破解法堆得分明,边缘刀尖刻字:“下次推演,换我带你走。”
“统制又豁出去了?!”贺无衣踹翻火盆,火星溅雪滋啦响。
远处山道,李不归裹萧瑶斗篷,背药篓,脚步虚浮却稳。萧瑶跟身侧,袖藏影婆塞的半株毒藤,目光扫他耳后发红隐纹——正和掌心狼纹同烫,似牵线风筝。
“要下雪了。”李不归停步。
萧瑶抬头,阴云从北翻涌,罩住雪山。风卷雪粒打脸,见前方断崖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,如蛰伏野兽。
“走。”扯她衣袖,“赶在雪封山前,还有半程路。”
两人脚印交错没入雪地,如缠藤往更北延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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